三次花满楼皱紧了眉头,一次他没有。(下)
怡情苑。
还未等到绿萝姑娘见客,陆小凤和花满楼便看到了苑内大厅被吊起来的龟孙子。
陆小凤兴致来了:“哟,怎么我来一次就见你被吊一次?这回老板娘是先割耳朵还是先割舌头?”
“陆小凤!”龟孙大爷空中打了个转,“还不快给你龟孙爷爷把银子还上。”
“老规矩,你帮我们找大智大通,我替你消美人恩。”
花满楼眼睛亮晶晶的,笑着点点头。
“你们在此处稍后,我进去找大智大通。”龟孙子钻进了洞内。
少顷。陆小凤向洞内扔进五十两银子。“我陆小凤的心仪之人是谁?”
“远在天边,近在眼前。他一直是你身边之人。”
陆小凤侧过脑袋和花满楼对视片刻,又朝洞内扔了银子。“此人莫不是男子?”
“不错。”
陆小凤又看着花满楼笑了笑。“我与此人有何渊源?”
“他曾拿剑指向你。”
一目了然。陆小凤盯着花满楼畅意地笑起来,他的畅意感染了花满楼,花满楼也畅意地笑起来。
“花满楼…”
“陆兄,既是如此,我们即刻便动身赶往万梅山庄。”
…………
花兄啊花兄,没想到你竟如此迟钝。也罢,我就随你折腾。陆小凤此时脸色苍白,却蔓延着笑意,他突然抻手,将花满楼胸前的细发捋过身后,细细地整理好。“嗯,江南花七公子,郎艳独绝,举世无双。”
花满楼红了耳尖,一跃置马上,冲陆小凤伸出手。他们现在共骑一匹马,陆小凤的身子已经很虚了。
暮色四合的时候他们才将将赶到了万梅山庄。
“这位小童,麻烦通报西门庄主,陆小凤与花满楼求见。”花满楼急切得想跨前一步,又惶恐此时虚弱的陆小凤无力依托,生生止住了身子。小厮引路,花满楼半拥着陆小凤到了山庄大厅。
西门吹雪正在擦剑。
花满楼拿丝帕帮陆小凤拂去汗珠,率先开了口。“陆兄,该你道明心意了。”
陆小凤此时已虚弱至极,他嘴唇已然无血色,倚着花满楼的肩膀,冲西门吹雪喊了句:“喂,西门吹雪,我喜欢你。”
话音刚落,他便剧烈得咳嗽起来,一朵沾满血污的小花又到了花满楼手中。
“怎么回事,怎么回事!”花满楼急切得喊着,他将陆小凤抚到软塌处,轻轻拍着他的胸口,喂他喝下一盏茶。
“花兄,不必为我忙活了。”陆小凤道,“我一生放浪不羁,到头来为情字所困,也算是不负红尘。”花满楼已摸到陆小凤飘若浮丝的脉搏,他紧紧锁着眉头,像是下定了决心,长长地渡了口气。
“陆兄,事已至此,花某也要道句心里话。”他爱怜地抚过陆小凤额间的碎发,手指顺着鬓角拂过来,如同对待他的花儿。谁都知道,花公子对待自己的花儿如同情人般体贴和温柔。“我花满楼,心悦你陆小凤。”
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。陆小凤颤着嗓子道:“花兄,你说什么?”
“花满楼心悦陆小凤,我心悦你。”
“花兄,我也心悦你…”陆小凤说完便咳得地动山摇,像是要把五脏给震碎了。片刻,他咳出了一粒花种。
一粒小小的花种,躺在花满楼手心。
“陆兄,你说什么?”
“花满楼,你真是个呆子。”陆小凤的声音听起来清爽极了,如同一阵春风。“我说,陆小凤心仪花满楼,我心悦你。”
花满楼像是在仔细思考陆小凤的话,又像是在仔细观察那颗花种,他紧锁的眉头缓缓舒展开,属于他温柔的笑意又漾上了脸庞。“原来是我呀。”
“就是你呀。”陆小凤学着他拖长了话尾,畅意地笑起来,他的畅意感染了花满楼,花满楼也畅意地笑起来。
我们的西门庄主呢?西门吹雪依旧在擦剑,身形都不曾晃动一分。
“陆兄,你一早便知道是我,却为何不同我讲?”回江南的路上,他们策马同游美景中漫步。
“所以说你是个呆子啊,”陆小凤牵着马儿与花满楼蹭得更近,“若你与我心意不一,为救我性命也会许我的,我可不愿这般耽搁花兄。不可否认有时候,我也是个君子。”
“那这花吐症?”
“…是长河落日园的姑烟直老前辈赠与我的花吐丸,”陆小凤语气怯怯闷闷的,“为知花兄心意,我便赌上一赌,还好,我陆小凤的运气总是这么好。”
“陆小凤,好运气的陆小凤有没有想过,”相比陆小凤的语气,花满楼堪称心花怒放了,“除去江南花家,还有谁能炼制花吐丸?”
“好你个花满楼!”陆小凤就要去扑他。
“陆兄,你想欺负我看不见啊?驾!”花满楼一夹马腹,向前奔去。
“哈哈哈!驾!”陆小凤畅意地笑起来,他的畅意感染了花满楼,花满楼也畅意地笑起来。
望着软塌上一滩陆小凤吐出来的血污,西门庄主擦完了剑,突然想杀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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